轻松了，乐想。就在刚才，她怀着试一试的心态使用法术，那淡蓝色的蝴蝶在空中环绕，飞上云霄，但是，乐却感觉自己的法术在咆哮之前就消失了。

雾气散了，又能看见那条龙了。云皊骑着她变出的云，手中还有一个亮着电光，发出滋滋声的法术团。龙突然飞的极快，在空中盘旋，或者说是没头没脑地乱窜。

(资料图片)

“它···它疯了吧······”乐听见猞猁说，“这家伙，在空中乱飞，该不会真的误打误撞打伤了它的眼睛吧？”

“不排除这种可能性。”乐回应。

但应该不是她干的，在打到它之前，乐的法术可能已经被围绕在龙身边的雾气烤化了。

那···如果不是她，又是谁干的？唯一的结果可能就是云皊，猞猁刚刚是打火球，自己的法术不强，甚至能说是柔弱，而且这里也没人帮忙，所以，就是云皊了。

乐心里生出一股欣慰，云皊的法术很强——对乐来说是吧，应该能在这里给她们一定的保护。

云皊从天上下来了，有惊无险的，下来时因为要躲避那条疯狂的龙而左拐右拐上逃下窜。

“啊啊啊啊啊——”“啪！”云皊摔在了干燥的泥地上。如果这地没被那龙烧干，那云皊你可就······就遭殃了，乐想。

“呼！”云皊从地上爬起来，白色的头发也蒙上了一层灰，乐注意到，云皊的发尖变成了紫黑色，与天上的黑云互相对应。

火光闪耀，为黑云涂上了红边。“好！”云皊说道。

“怎么了？”乐问。

“我打到它的眼睛了。”云皊说。

好家伙，果然不是我，也可以说果然是云皊，乐闭上眼睛。重新睁开眼睛，乐看到了那龙眼部的伤口，虽然是暗红色的鳞片，但是伤口边缘的焦黑还是能看得一清二楚。难道是龙自己烧自己吗？不可能的，也只有云皊的闪电，能有如此效果。

咆哮声中，大量火球以及火光朝地面砸去，气温继续上升，大滴的汗珠顺着乐的脸颊滑落。

躲开火球以后，迎面而来的是难缠的火束，每当靠近它，乐都感觉过来的不是火束，而是一只只愤怒的火凤凰。

火光落地，没有像火球一样爆炸开来，只是像以前一样点燃这可怜的泥地——相比之前，它们这次老实了很多。泥地干燥开裂，张开的豁口无声的控告这个不应该存在的生物的种种罪行。

“你们说，这是人吗？”猞猁一边扑灭身边的火一边说。

“人？什么人？难道你认为这个大块头是人？”云皊立刻回应。

“不，我没有这么认为。”猞猁澄清道，“是我很好奇它是个什么。”

“什么生物？”乐说，“它不就是一条龙晶汴陆的龙吗？”

“不是，我是问它在有精神有意识和无精神和无意识之中属于哪个。”猞猁说。

“······”乐说，“你的意思是说——”

她们实在是不应该在这个时候谈话，龙没有时间，也没有耐心去等她们，它可能······可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。

它看不见，四周一片黑暗，无论去哪里，都走不出这片黑暗；它无论怎么使用法术，也不可能再见到光。

它气急败坏，因为在很久以前，无论是谁，都害怕它，都敬畏它。如今，却败在三个手无寸铁的看起来柔弱的少女手下。

巨大的龙躯从天上俯冲下来，却一头撞在坚硬的泥地上，枯红色的骨刺也蒙上了灰。三人只好躲开，避免被它伤到。

那龙没有了眼睛，像只无头苍蝇，焦急又暴怒，强壮而有力的尾巴扫过，使三人措不及防。云皊赶紧使用法术变出一朵云将三人带离地面。

“你的云一般能撑多长时间？”乐问。

“不久，快要散了！”云皊咬牙。

三人降落在尾巴的附近，还能看见那龙尾巴上暗红色的鳞片，密集的骨刺乘着有力的线条，无生命的毛发随风飘扬。

风呼呼地吹过，还有低音在一个空间里的扩散。漫天的火球压倒下来，雾气重新聚拢，云皊立即变出一个白色的半透明屏障挡住火球。

火球碰到屏障，轰的一声爆裂，放射出巨大的冲击力。强风透过屏障，掠起了三人的头发。

隔着厚厚的雾，三人看不见龙的方向，但隐约中，乐看见有发光的条形在上升。

云皊的保护罩也许还能撑一段时间，乐思考着猞猁之前提出的问题。

有精神······有意识······是不是人？

“轰！”巨大的爆炸声惊动了乐，声音来自后方，乐回头，三人身后的树林都成了灰。又一个火球飞过，在远处的树林炸开一朵用浓烟和火光组成的花。

不分青红皂白的攻击？乐想起不久前那龙只会往地上喷火，飞在天上也对树林的“领空”十分忌讳。

人？自主意识？它的自主意识不就是我们打扰它在泥地里睡觉或干其他事吗？乐想。“猞猁，你的意思还不会是······”

“嗯，你看过小说或者关于法术的书吗？我觉得这条龙可能是某个人法术的一部分。”猞猁说，她正在帮云皊加固屏障，“也就是将自己的意识分离一段，成为一个‘分身’。”

巨大的声响几乎将这个微小的屏障震碎，乐也加入到加固屏障的队伍中。“谢谢你们，”云皊说，“也就是说这条龙是某人的分身？”

“是，”猞猁说，“但也不过是我的猜测而已，不过我想如果能够做到这么大一条龙的话那个人应该是很厉害的吧。”

“何止厉害，是超级厉害吧？”乐说，“我好像看到它喷的火不只是火的样子。”

“不是火是什么？难不成是水的样子？”云皊说。

乐瞪了云皊一眼：“是凤凰的样子。”

“凤凰？”云皊回应，“一个法术有点样子没问题吧？”

“嗯，”猞猁说，“就像你的蝴蝶，它也有样子，所以我觉得它是凤凰的样子不足为奇。”

“好吧。”乐说。

闷响，像超重低音，又像威严的号角声，为什么是号角啊？是咆哮声？又不像，更像是在准备释放刚打更厉害的法术。

什···什么？对付我们的法术需要蓄力？乐想。

“喂，它在干什么啊？”云皊说。

“这声音···这个样子，像是在蓄力大法术。”猞猁说，她望着上空。乐也随着她的视线望去，透过半透明的屏障，红色的天空中有暗红色的云雾，不知道外面是不是也是这样的，看这样子，应该是属于灾难级别，那为什么没有人过来这里？

霎时间，像是时间停止了一般，所有的火球，包括在半空中的，撞到地面正在爆裂开的，以及地上正在舞蹈的火，都凝固了。

这种情况持续了半秒钟，半秒过后，一切恢复原样。除了天空上的龙。

火球继续胡乱、无顺序地砸在地上，地面上的火焰继续舞动自己的身体，只不过······它们越烧越旺。

气温继续上升，令三人汗滴如雨，不只是热，还有像是玻璃罩内的蜡烛一般，闷，很闷。

这就是这条龙刚刚释放的法术，乐想，会越来越热的。

“乐，我们不能打败它，得赶紧逃！”云皊喊道。

乐为自己之前抱有的侥幸心理感到两眼一黑：“问题是要怎么逃？”

“又能逃到哪里？”猞猁也说。

逃出这个圈子，我们本来就是要去找那只猫的，乐心里已经有了答案。“出去。”她说。

“什么？！”其余二人异口同声。

谈话之间，气温又升高了。

“我的意思是我们要逃到外面的树林那儿！”乐急得大喊。

“是！”猞猁立即明白了她的意思。

“好。”云皊回应。

汗流不止，汗珠滴到干燥的泥地上，立刻就蒸发得无影无踪。三人也觉得有热气不断地从脚底下拱上来，它们想要穿透三人的鞋底，直击她们脆弱的脚底。

云雾中龙因为被剥夺了视觉而横冲直撞，它身体上的鳞片，鳞片间的缝隙中，有火光随着它的一呼一吸闪烁着，如果它不是要将三人置于死地的，那应该也挺好看。

云皊立刻解除了那个屏障，为了维持这个屏障她用了很多体力，所以接下来只能看乐和猞猁的发挥了。

屏障消失，火又开始想要撩三人的脚、小腿。幸好这沼泽已经被龙烧干了，可以奔跑。

三人立刻往前跑，乐认得那片布满藤蔓的树林——它被火球炸了几个大窟窿，藤蔓树林的反方向，就是她们原本要去的地方。

沿途，有火焰挡路，还有火球的全方位轰炸，三人跑得极其困难。

“不要放弃啊！我们不会死在这里的！”猞猁拼命地喊，她在鼓励大家。

“对！还有生还的希望！”云皊也说。

“那里！”乐快步往着一个一个方向冲，后面的二人也跟了上来。

风，热风，呼呼地从乐耳边吹过，她看见，前方是一片祥和的墨绿色，还差一点，就到了！

前方的墨绿色，透着深邃的蓝色，好像这边发生的事情和它没有任何关系一样——甚至是没有一丁点影响。

惊天动地的巨响，是大火球，砸在了她们的前面，可恶，为什么是这个时候！乐暗叫不好。

前面起火了，三人只能绕到旁边。绕过这一小片火，这个空间里的温度更热了，龙又在天上咆哮。这一次，它感觉到了三人准备逃离，竟分辨出了方向朝三人的方向冲过来。

不！乐拉拉上云皊的手用尽全力向前跑，但是靠她们的双脚，肯定不能有龙俯冲的速度快。千钧一发，逃生的几率迅速地变小了。

也就是这千钧一发的时刻，身后的龙又重新爆发出了它彪炳千古的威荣，震得乐特别恍惚；也就是这千钧一发的时刻，她们也快到这座森林的边界了；也就是这千钧一发的时刻，稍稍落后的猞猁向前猛跨一步，推着乐和云皊向前面的森林撞去。

“嘭！”三人落地，乐爬起来，发现她们后面有一道火红的半透明的屏障，隔绝着她们与那条龙，这屏障可比云皊的厉害多了，光用眼睛看，就觉得它比云皊的有力很多。这屏障呈圆柱形，围住沼泽，也保护着这片森林。

乐注意到，那片藤蔓森林也在圆柱里面，难怪这片森林看起来这么安全，她想。

其余二人也爬了起来，乐这才领悟到她们是有多么的幸运，屏障里的龙···不，是看不到那条龙，被烧焦了的泥地，红色的天空，暗红色的云雾，都不存在。

是幻觉？还是真实？

乐转身，不再关注这个，因为她们还有更多的事要做，比如说找到那只猫，或者说弄清楚她们是来到了哪里。

“猞猁，你说得对，我们没有死。”云皊如释重负地说。

“哼哼······”猞猁则是做了个鬼脸。

真奇怪，这个人，乐耸了耸肩。

三人面向这座新的未知的森林，猞猁吸了口气，云皊则感叹了一声。

没错，继续前进，不，是休息一下继续前进。

这一次，空气不再炽热，而是属于森林的清凉，微亮的天空显示早上快到了，虽然很累，浑身肌肉都很酸痛，但乐是真真切切地感受到：

这股压迫是真的逝去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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